张发财 | 妖、魔、鬼、怪、各是什么，如果连这都不知道，你还过什么万圣节
本 文 约 1800 字
阅 读 需 要
4 min
在厘清这四个神秘物种之前，首先说一下“人”，这里的人是指在中国文化及本土宗教范畴里人对自身族群认知而产生的文化概念及定义。《礼记·礼运》解释：“人者，天地之德，阴阳之交，鬼神之会，五行之秀气也。故人者，天地之心也，五行之端也，食味，别声，被色，而生者也。”《说文》中对人的定义则干净利落：“人，天地之性最贵者也。”由此可知，人在世俗文化的自我定义中，是居于凡尘俗世所有生物的核心和顶点位置。作为思考主体的人，在其创造的神话体系中所衍生出的想象物种必然处于从属化和边缘化，并对“人”带有艳羡和朝圣心理。
“全世界都羡慕我们”。
在此定调下，人在想象世界里构建和创造了“妖”“怪”这两个物种。两者的目的都是想通过吸收天地灵气，修炼成为万物之灵的“人”。其差异性体现在原始版本和升级程度，在中国古籍记载中“妖”多以植物为基础，“妖”字本身就与植物有关，《说文》云“妖，从女芺声”。“芺”便是苦芺，花朵盛开得很漂亮。所以妖多以阴性形态出现，且外形妖艳，妖媚。较之于“怪”，在中国神话的设定中，“妖”修炼为人形的成功率稍高一些。这可能是受道教“静虚”文化的影响，静止的植物相对于动物，更容易静虑研精，静思开化。继而幻化为“植物人”。当然这并不绝对，也有以动物为基础修炼出来的妖，比如白素贞，但因人为的文化定义限制，此类动物妖修炼升级为人形的难度很高，容易出现基因突变而成为残次品，比如半人类半海鲜的美人鱼。即便修炼成功的白蛇素贞，也有天敌法海和刘邦。
而怪，《说文》解释“怪，异也。”上古人类在接触和拓展领地时因认知局限，会遇到很多不可理解实物与现象，这种超自然的事物古人统称为“怪”。东汉王充在《论衡》中定义则细致化：“诡于众而突出曰怪。”王充的定义接近神话系统里的怪，它必须具备神秘感和恐惧感，继而具象化后成为神话传说中的“怪”。“怪”的基础材料范围很广，若机缘恰当世间万物都可以升级成为“怪”，再转化为人。也是因为范围广，鱼龙混杂素质参差不齐。于是在等级设定上，怪比妖低一个档次，很难成人。以《山海经》记载，“怪”多以本来面目或半杂交形式出现。属于退而求其次，努力在气质和思维上接近“人”的物种。输在起跑线上的怪，修炼成人形也很容易露馅，一遇质疑，反唇相讥“怪我咯”，不打自招。所以狡猾的怪一般不说话只发红包，所谓“礼多人不怪。”……扯远了。
人以自我为蓝本设计的妖与怪，不可避免地拟人化。除具备人类等级制度，更有趣的是具备人的弱点：惰性和资质不足。这个弱点派生出另一个物种——“精”，对于悟性不高或半途而废的半成品妖与怪，神话中称为“精”。《说文》定义“精，择也。”本意是从米中选出精品，这种提炼精选最终结果，分子与分母的外形区别不大，正合“精”的定义。精在中国神话中很多：鱼精、熊精、黄狮精、蜘蛛精等等。较之混迹于市的成功妖，它们的活动空间通常是远离人群的孤村野岭荒郊老林，当然也有例外，比如鸡精，盘踞于厨房。
成为人，是早期的“妖”“怪”唯一理想与奋斗目标。这个追求到佛教进入中国后开始有了第二选项，便是成“魔”。佛教在中国本土化的过程中，魔的队伍也相应发展壮大。入魔的标准宽泛，动植物皆可，但其难度远远高于修炼成人，过程又凶险无比，以植物“多肉”为例，稍有不慎便成了肉夹魔。但若成魔，则法力无边，“比妖怪高的不知那里去了。”这个高度，具体数据是3.33米，成语云“魔高一丈”……又扯远了。
“魔”的出现为妖怪开拓了另一个发展方向，更重要的是解决了中国神话中的辩证关系。在中国神话设定中“人”是正义符号，而魔则是彻底的反面，魔是梵语“Māra”音译，本意是能夺命的邪恶之神。一正一邪，神话开始哲学化。哲学化最终并没有脱离人性化。妖怪的修炼目标是人形，魔的追求则是占据人心，《楞严经》五十阴魔最终目的皆是摧毁或扰乱人的肉身和心智。魔的分身很多，着魔，入魔，病魔，疯魔，以及令人心神不宁邪念丛生的车模等等。
魔攻击佛陀
简而言之，在人类的想象里创造出的“妖、魔、鬼、怪”，无论形体思维以及目的，都无法脱离其创造者的自我投射，皆以“人”为中心而存在。至于鬼，更是以人为本，《说文》言“人所归为鬼。”人死后便是鬼。较之于妖、魔、怪，因缺少修炼过程，鬼在这四个物种中能量与胆量是最小的，并且限制颇多，只能夜晚出现，天亮便要消失，唯有“油炸鬼”例外，能撑到早餐时刻，但需有豆浆相伴壮胆才行。
- 推荐阅读 -
张发财 | 脸上打粉底，身上要熏香，最爱漂亮裙子，说说古代那些伪娘
张发财 | 干了一洗脸盆酒，造了一洗衣盆菜，你才上得了东北人的酒桌
值班主编 | 董啸 值班编辑 | 小窗
这是第 142 篇文章
- END -
© Copyright
作家原创作品 | 未经授权请勿转载 | 欢迎分享朋友圈